【APH菊耀】纯色(修正版)8
今天,联系着我三年青春的弹丸论破希望之峰一系的故事结局了(。)
于是我的心里就全是波动(。)
明天耀哥大寿同时大结局(。)我偏要卡在这个关键点你们自己蛋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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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reason to Die】
在约翰逊·杰里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和他的认知是有出入的。
到底为什么,爸爸手下的那些新学生会对尸体内脏之类的东西那么害怕?
虽然他一直都不能进到爸爸所在的医院的解剖室内部,但是他也是可以观察那些学生的。看着那些新人从解剖室里冲出来呕吐,他想,难道那些东西不就是最普通的跟椅子桌子一样的存在吗?他看了无数次有关人体组织的教学用全息影像,却连分毫的恶心感都没有。
说到底,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让自己的面部肌肉要么扭曲要么紧张成那样?不会很累吗?
然而他们的反应却弄得好像其实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一样。
那个时候爸爸还只是个在医院里工作的医生,自己是不被允许旁观他工作的。认为可能是自己见识短浅的小杰里,第一次偷偷拿着刀子杀死了一只久未清理的阁楼里抓出来的老鼠。
可是,还是没有一点感觉。仅仅只是小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的清理让他费了点力气,有点麻烦而已。但是不清理干净的话大概就要挨打吧,疼还是挺难受的。
是因为只是一只老鼠还不够刺激自己吗?觉得疑惑的孩子去抓了更多的小动物,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去杀死、剖开,却仅仅只是收获了莫名变得更加巧妙的运刀手法而已。他并没有意识到,光是“为了寻找让自己觉得恐惧的刺激点而去虐杀动物”这个举动,就开始把他自己往更加无法正常的道路推过去了。
并没有人会阻止他。爸爸做医疗相当忙碌,妈妈又在政/府机关工作,还得将时间大量用于色相保养,若是忙到没有时间保养,她便用酒精来自我麻痹,而在失去清醒后又以殴打他作为发泄的途径。一个醉得只会殴打孩子的女人还能有阻止孩子虐待动物的神智吗?
说到底,小杰里也不过是个孩子。因为是个孩子,所以他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一定要穷根究底为止。自己对小动物没有反应,那么是不是由于小动物的内脏的刺激也是不够呢?自己应该去先接触一下尸体。
于是这样想着的孩子在他的爸爸带着学生们解剖尸体标本的时候偷偷潜入了解剖室。他的色相一直都是纯白,加上偷了一个学生的ID卡,等到爸爸意识到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在某个角落里观察大家和那具尸体很久了。
解剖室里有五个人,外面还有认证关卡,而只是一个小孩的小杰里却顺利地潜入,并在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直让所有人直到休息时间才注意到他。
没有人关注到小杰里在此时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潜能。他们只是震惊于为什么老师的孩子会出现在这里。
父亲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别给我添麻烦!”
“不是给爸爸添麻烦的啊。”
小杰里早已习以为常,挨了巴掌后解释道:“我没有动任何东西,而且大家现在在休息,我没有给大家任何麻烦。”
“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想近一点看看人的内脏。”
孩童天真的口吻说出了他本不该说出的话语,“大家不是已经把胸腔都打开了,头盖骨也打开了吗?我想看一看自己会不会害怕。”
方才众人已经拿咬骨钳将尸体的肋骨剪开并打开胸腔。那声音听得所有学生头皮都发麻,而小杰里看上去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他忽略掉愣住的大家,径直走上去,从死者被打开的胸腔一直看到尚未完全褪去粉红色的脑髓。
……什么啊,血淋淋的人的内脏也完全没有让自己想发抖的感觉。
不仅如此。在他长大成人的这十九年里他发现了自己越来越多的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从未感受过恐惧、悲伤、愤怒之类的情感。甚至于,就连这种特质所带来的孤独感,他都不会有太多感觉。
人总是会对不同于自己认识的存在感到畏惧。在发现了这一点后,他开始学习将自己表演成一个温和而镇定的人来减缓他人对自己的恐惧。因为聪明且不会有心理障碍,他顺利地成了一名优秀的医科候补生。因为爸爸是他的家长,在完全陷入疯狂并制定杀人计划后叫他帮忙时他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没有因为爸爸曾无数次打他泄愤而仇恨过爸爸一点点,因为他并没有那种感情。
他理所当然地和父亲一起对母亲假说他们外出访学,跟父亲一起躲进山里的熏肉坊,帮助他的父亲四处寻找他的报复对象,并利用种种手段让他们上钩。他甚至利用自己的知识改装了一个信号传输装置,让爸爸戴上那个头盔,而里面的数值全部显示为自己的数值,从而让父亲物理性地成为了另一个免罪体质者。
只是看着父亲那宛若癫狂的种种行为,他还是会觉得非常无聊。嘛,反正他也习惯了,只要在旁边帮帮忙,然后掩饰好自己的存在就行了吧?虽然爸爸那张扭曲的脸看起来有点恶心。
他将女人牢牢捆好,巧妙的计算带来的绑缚让他的父亲可以对女人为所欲为。在他的父亲疯狂的大笑声与令人作呕的肉体撞击声中,他再次拿起色相扫描仪扫了自己一下。
依然是透明色。
西伯尔的测定方式,基本就是检测人类情感变化时各项生理数据的变化。他连基本的情感波动都没有,怎么可能产生生理上的数据变化。
而事实是,即使是隐藏在山林之中看着父子二人藏身杀人的地方化为冲天火海,母亲都因为过大的打击而色相浑浊精神失常的情况下,他的色相也依旧是那么稳定。不过,侦破父亲的案子的警视厅的两位……不如说是“某位”监视官却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对方作为警视厅的监视官,想要找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恐怕很难。
再然后,西伯尔便以禾生壤宗的身姿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自然选择了离开A市大市区,隐匿于他找到的废弃仓库里,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还在同时利用自己清澈的色相来进行毒/品走私获得收入,逐渐将对方一直引到了自己所藏身的地方好让自己毫无障碍地和他交流。至于这个计划的性质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
“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耀担心地用手抚摸着本田菊的后背。他不敢想象菊刚才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光景。
14岁的少年能承受亲手打开一个尸体的颅骨的冲击吗?王耀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在得知菊要第一次进解剖室后他就眼皮直跳,特意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在门口等着,果然就看见脸色惨白的本田菊冲出来到厕所里扒住洗手池,浑身颤抖不止,满脸冷汗。
事实上就连王耀自己在靠近本田菊的时候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让人窒息的味道。他更加不敢想象本田菊刚才到底置身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但即使那味道那么恶心,他也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本田菊的旁边。本田菊像是得到了救赎似的,紧紧地抱住他不撒手。
这么脆弱到小孩子气的本田菊他是第一次见。所以即使被味道熏得有点恶心,他也没推开对方。
这个时候本田菊的老师也出来了。本田菊的反应并没有让他太惊讶,不如说反而惊讶于年仅14岁的本田菊居然只是发抖冒冷汗,要知道他见过不少成年男性都心理崩溃的。他嘱咐了王耀帮本田菊注意着色相,便让本田菊先休息一下。心理过渡期的确是需要的。
“还……还好。”
本田菊终于出声了,尽管脸色还是相当难看。
“别太勉强啊,色相恶化就完了。”王耀拿着扫描仪扫了本田菊一下,色相只是稍微显出了一点点浑浊的迹象,但是这已经足够他担心了。
“没事的,耀君,我没事的。”本田菊声音还隐约有点发抖,但是还是努力地对王耀露出一个笑脸,“我只要习惯了就没事了。”
“如果你习惯不了的话就别学了吧,我们一起学工程设计也可以啊。”王耀看见好友这样不可谓不心疼。他并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不如说迎难而上还比较符合他的胃口,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会忍心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被这样历练,“如果色相恶化的话,叔叔阿姨那边不好交代,我也会很难过的。”
“没事的。如果连这点心理障碍都不能跨越的话,我怎么有资格做耀君的同伴呢?”这回反而是本田菊笑着安慰起了王耀。
王耀什么都没说下去,只是搂住本田菊的肩膀。
在一个月后,本田菊就对尸体毫无感觉了。原因无他,他近乎自虐地在各种各样的尸体间转悠,很快就具备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在尸体和内脏以及腐臭都丧失对他的冲击力后,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再冲击他的色相呢?
觉得自己的色相稳定程度不正常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12岁的时候本田菊偷偷给自己进行了长达一周的动态色相监测,并记录了自己的所有行程时间点进行了分析。
结果是,那唯一一次色相略有浑浊,是在他认为王耀可能出现意外的时候。
其余的,哪怕是在被父母打骂的时候,被教授当众批评的时候,他的色相也不曾有过过多的波动。
从那时候起,孩子意识到了,自己的色相只跟自己最亲密的友人王耀有关。而现在的色相还会出现其他原因的波动,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的心智尚且不成熟。
……这样的感情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
本来就已经是“住在这个地方十几年却连别的隔壁邻居的脸都不认得”的环境了,加上父母只希望自己过被西伯尔和他们共同规划的人生,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木偶。只有在和王耀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感觉自己像是被作为“人”对待的。
重视这样一个人,想要以“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
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的孩子,此时尚且没有变得太过危险。他只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伊万说的“小菊很适合学法医学的知识哦”就为自己选定了最考验心理强度和学习能力的学科。
如果连那种心理冲击都能承受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以后会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离开耀君身边了吧。毕竟对他来说,爸爸妈妈也只不过是法律意义和生物意义的血亲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孩子就这样,对自己开始了常人绝对无法承受的高强度训练。
没有人察觉到这个想法究竟有多危险。而他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打算去改。
而随着他们成长,他们渐渐进入了青春期。父母的干预与围绕在王耀身边的人群,让少年的内心开始往更加不可挽回的地方奔去。当他对父母说自己要和王耀一起去做监视官而遭到了父母极其激烈的反对时,他的内心,将所有的恶意都倾注在了自己的父母身上。
——生为二位的血亲,在下深感抱歉。
——对二位唯一的感谢,就是感谢二位以出色的教育方式让在下的内心变得如此坚不可摧,也不会被无关紧要的感情所束缚行动。
——因而,在下此时便将回馈二位以教育成果。
于是,在父母带着他到达市政府大楼天台,想要让他感受所谓的权力快感而改变他的想法时,他静静地引着父母走到了围栏的尚未修复的缺口处。
永别了,二位。
尽管也有人怀疑是本田菊故意杀害父母,但是他的色相与犯罪系数都没有任何问题。西伯尔的判定以及现场的毫无证据,还有本田菊那显而易见的悲恸脸色,都让这个少年于情于理都无法令人有任何怀疑。
王耀听闻挚友遭此横祸,毫不犹豫地压缩了自己的社交时间。自那时起,他几乎不再把自己单纯作为本田菊的挚友。他陪伴本田菊将他的父母送入公墓的时候,是确确实实地决定让自己完全成为本田菊的依靠的。这一点,本田菊完全看得出来。
这样的他,或者说,他们,是否连人类都算不上了呢?
——哎呀,别开玩笑了。
——在这个国/家,能够判定他们是否能作为普通的人类,或者说公民而生活下去的,难道不是只有西伯尔的色相认定吗?
——以上种种,自然不是他们找了个咖啡厅对坐谈心后所互相得知的信息。他们不过是觉得,根据自己的言语,对方一定能获知到这些信息而已。
事实是他们仍然站在光照不足的仓库里,两个人冷冷地注视着对方,连本田菊都只是把支配者随意地握在手里,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对准对方只能得到“非执行对象,扳机锁定”的结果。只要人的大脑还是人脑,那么西伯尔就只会读取人的大脑信息。
“开场白是不是有点久了?那我们进入正题怎么样?”杰里活动了一下手脚问。
“随意。”
“啊,那,我开始了。”杰里摆正了自己的站姿,“您也知道,尽管我们同为免罪体质者,但是我并不理解您为何甘愿成为西伯尔的随从。”
“是。”
“虽然我也曾经听从我父亲的指示去做什么,不过那也只是因为我那时没有什么特别想探索的事情所以才听他的。然而,西伯尔对我们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这点您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
“由此我经过调查得出了王先生对您很重要这个信息,并且费了点工夫走爸爸的路。我很高兴,您是值得我费工夫的同类。所以我有必要向您求证一件事。”
“说。”本田菊略微侧过了头。
“啊,就是有关,为了王先生,您能做到什么地步的小测试。”
“看来在下没有放弃测试的权利。”
“嗯,应该说自从您朝我这里跑过来的那一刻起您就弃权了,或者说,失去放弃这个测试的资格了。事实上从您在我父亲死后明明可以到警视厅高层,却仍然选择与王先生一起留在基层做监视官来看王先生就已经很重要了,但是我想求证些更深层的东西。”杰里指了指地面,“我的话,其实在这里安装了不少炸药。”
“这点也和以前一样。”
“哎,没意识到我说了什么吗?真伤脑筋啊……所以说,王先生所在的地下,已经被我装了不少炸药啊。”
“……”
杰里看着本田菊睁大了双眼,露出满意的神情。
“我毕竟接受过高等教育,稍微改装一下炸弹倒计时方式也是可以的。比如现在呢,我就把倒计时的测算方式给换成了我自己的心跳。”
他看着本田菊左手握紧了支配者,右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别急别急,本田先生,等我话说完。”
“……在下该不该感谢您对在下的信任?”本田菊咬牙问。
很明显,杰里完全算到本田菊对他的行踪束手无策,只可能在他完全放完尸块后才能根据他的提示尽快找到他,所以他才能从容地改装炸药还和本田菊闲聊那么久。
“您能感受到就好了。嗯,所以说呢,您的确可以用手枪杀了我,不过最好听完测试规则哦。”
“总之现在是这种情况。王耀先生所在的地方充满了炸药,而且我刚才开灯的时候顺便释放了一些麻醉气体,他现在应该已经昏迷了。然后我的心跳完全和炸药的倒计时挂钩,不过和普通的心搏炸药不同的是,我的心跳停止后炸药并不会马上爆炸,但是我的心跳跳过一定次数后它就会马上爆炸。您所面对的选择是,一,用您的手枪杀死我救王先生,二,放过我。三,请您自杀,我会放过王先生。”
“好了,选择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本田菊。
本田菊在刹那间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意图。
如果自己选择第一个选项,那么他就杀死了一个一般民众。杰里必然已经保存了他的色相数据,加上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弹痕与残留子弹,在西伯尔审判中这足以成为他定罪的铁证。那么即使他本身犯罪系数未变,西伯尔也绝不会判他无罪,他起码要受到犯罪系数被强制提高的惩罚。或者说,因为作为监视官杀死了一个免罪体质者,他将失去西伯尔的庇护,也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与王耀分开。如果自己选择第二个选项,更不必说,那绝对是他无法接受的结局。这种结局相当于直接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生存的意义。至于第三个选项……
杰里给他出了一个近似无解的题目。不管选择哪一个,他都会被推进地狱。
“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倾向于选择第一或者第三啦。没关系,反正本来我活着不活着就都无所谓,只是我想看你作为我的同类会怎么选择而已。”
“啊,对了,我看了看,大概我的心跳再跳五十下炸弹就会引爆了。我的心跳大概是每分钟54下,您看着办吧。”杰里背靠上墙壁呼吸放缓,“稍微多给您点时间好了。您这表情看起来不错,总算看见您一些别的表情了。”
大概,曾经的王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选择吧。不如说他那个时候情况更加过分,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必须立刻在他自己的未来乃至生命与本田菊的生命之间做出选择。
不如说,只要他犹豫那么一瞬间,本田菊就没命了。
将生命也一同纳入其中的抉择,要做出的话,要多久呢?一瞬间吗?几十秒吗?
杰里靠着墙饶有兴致地看着本田菊。
这种选择只有对心里有牵挂的人才起效果,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个选择。但是本田菊牵挂着王耀,所以他必然会倾向选择让王耀能活下来的选项。但是,王耀活下来的两个选项中,一个会让他们生死相隔,另一个会让西伯尔强制将他们分开。就看本田菊会选择哪一个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觉得好奇。毕竟他自己不可能有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
然后过了两秒钟。
他看着对方缓缓抬起头来,右手将支配者丢开,握着枪的左手已经青筋暴起。
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让我看看吧,本田先生。他满怀期待。
“在下明白您在想什么。”
本田菊平静的声音飘散在仓库的空气中。
“现在,让在下来将答案通报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