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菊耀】光阴的故事 3
#《文科男的幸福高三》番外
#温柔体贴恭敬礼貌大触宠耀君,腹黑变态中二电波满脑骚操作的甲醛漂染黑心杭白菊成长史
#除了HE我啥都保证不了,更新靠缘
万幸的是,王耀的症状只是单纯换季过敏,外加跑步时吹了风导致的感冒。
“孩子已经可以出院了。就是还有一点咽喉炎的后遗症,不过这个,就不需要这么高度戒备了。”满眼血丝的医生忍不住面露笑意,虚惊一场是最好的结果。
王光还不放心,再三确认过后终于忍不住喜上眉梢,夫妻两人一起紧紧地抱住儿子。
“没事就好!”王光这样一个从农村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汉子抱着自己的儿子泪如雨下,“没事就好啊!”
一家人一起深深地对医护人员们鞠躬,并为他们所有人一人送上了一束花。
本田菊眼巴巴地等在门口。王耀抱着小盒子噔噔蹬跑到本田菊面前,想把医院的阿姨送给他的一个溜溜球拿来给本田菊分享,本田菊却又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条橡皮编织绳编出的红色发圈。
孩童之间纯洁的表达关心的方式让大人们都露出了笑容。这几天笼罩在两家之间的恐慌和无助空气一扫而空。劫后余生般的王家父母终于能够深深地松一口气,这几天都只是草草解决了饭食,今天他们终于有心情为孩子做一顿丰盛的美餐了。就这么短短几天,他们全家都瘦了一圈。但是,只是瘦了一圈而已,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吃回来又能花多少工夫呢!
次日学校复课了。王耀的小辫子和书包上挂上了本田菊送的手工织物,七只千纸鹤则是被他小心地珍藏在书架上方。
“你能平平安安的,一定是小菊辛苦给你做的护身符起了作用。”林燕看着王耀的书包和头发上的手工品。其实工艺有点粗糙,而且四叶草的红紫绿粉配色还有点死亡审美,但一个一年级小男孩的心意任谁也不好意思践踏。
王耀嘻嘻一笑,他咳嗽还是有点厉害,但他并不在意,而是决定在路上继续和本田菊一起玩溜溜球。书包上的玻璃绳四叶草一摇一晃,溜溜球在小男孩们之间飞来飞去。单位还没复工的林燕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孩子们远去,那种圆满的幸福感让她又忍不住鼻头酸涩。
那是一段在和平年代已经可以说是动荡不安的日子。空气里永远弥漫着酸醋的气味,体温计成了每个单位学校门口甚至家家户户的必备,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都维系在了数字和水银柱上。上课断断续续,作业时交时不交,连什么流动红旗和先进班级的评选都停滞了。小孩儿们私下议论着,今天又要去学校了,今天可以不去学校,那个班级走狗屎运了,流动红旗在他们班停了那么久。
本田菊开始被王耀带着在家看电视。不多时他就开始抱着本子涂鸦,猫大哥,淘气,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紧接着他们开始看电视剧版的四大名著和还珠格格。王耀在边上抱着一本少儿版西游记给他手舞足蹈地解说西游记原本的剧情,还带他看动画版的西游记。听到紧箍咒那一节的时候本田菊还皱了一下眉头。王光带回来一套四大名著的原文版,王耀高高兴兴翻开,然后在一个小时后从入门到放弃。本田菊看见王耀的惨状也就没有挑战极限,而是继续力所能及地认字。
跑步还是有点不敢跑,于是他们就在家里跟着王光进行一些适度的肌肉力量训练。林燕会用家里的影碟机和磁带机放出歌来,于是整个家里都飘荡着歌声。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地成长……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大人们人心惶惶,王耀和本田菊姑且算得上是孩子当中对死亡和疾病的恐怖比较有切身感受的,但他们仍然在家里过得十分滋润。几乎不用上学,作业也少,每天有看不完的动画片,专心按着自己的喜欢识字。那些歌曲里的歌词对他们来说朦朦胧胧,有关那段日子的记忆也朦朦胧胧。即使是到了日后对当时的光景有了更加切身的体会,那种安安稳稳地躲在家中听着当时听不懂的歌曲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的感觉却是真的快乐。在电视里,钟南山在进行科普,戴着口罩的记者们在不断发回前线报道,他们在沙发上似懂非懂地看。
六月的时候恐慌终于渐渐平息,孩子们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期末考。教室里的黑板报都还停留在上一次疫情爆发之前,所以谁也不把期末考当回事——教学秩序乱成那样,谁还把这次的考试当真?
但王耀和本田菊不一样,对他们来说,体育期末考有更加特殊的意义。
于是在操场上,王耀把班里别的男孩全甩在了身后。本田菊差一点,第三名。王耀很得意地拉着本田菊从那些嘲笑过他们俩娘娘腔的男生面前走过,小辫子仿佛都要翘到天上去。
有男生不服气:“之前我待在家里,所以跑得慢了!”
王耀说:“那就暑假之后再比一次!你就是不服气你还跑不过娘娘腔!”
“你要是跑得比我慢,你就是娘娘腔!”
“大家听着,他是说,如果有男同学跑得比我慢,就连娘娘腔都不如!”
男生闭嘴了。王耀乐颠颠地搂着本田菊私下里说:“他欺负我们,那我们就也欺负他!”
本田菊唯有佩服佩服,王耀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表达愤怒,可以用这种方式。
那之后,本田菊拥有了一个中/国式小学生的夏日。
王耀用一个三色杯帮他开启了这个夏天。三种味道的雪糕混在一起塞进嘴里,冰冰凉凉又甜蜜。刚刚买来的西瓜一劈两半,他们各自能吃到中心最甜的那一勺。但是西瓜籽一定要吐出来,因为他们都相信西瓜籽不吐出来是会在肚子里发芽的。他们吃着西瓜看着NBA,不过只看火箭队的比赛,或者电视点播台,期待着有人能点播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集,如果没有点播到的话,就打开那台台式电脑,敲入7k7k这几个字符,就可以找到一个有很多很多游戏的网页玩一些很有意思的游戏了。但是不可以玩太久电脑,过了半小时就要休息,所以他们还会自己做手工。他们甚至研究出一张马踏飞燕,贴在王耀家的冰箱上。
本田菊也第一次见到了王耀的表弟表妹们。他知道了他们的名字,林燕阿姨妹妹的女儿林晓梅,王光叔叔的弟弟们的儿子王嘉龙和王濠镜。王嘉龙一家现在在香/港,王濠镜一家在澳/门,林晓梅一家则是一直居住在农村。他们对于本田菊这个“外人”的出现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警惕,但小孩子的警惕心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本田菊把买来的小矮人冰棒分给他们的时候两个小男孩的警惕心就消失得连渣都不剩了。
但林晓梅不愿意。她一副本田菊把她哥哥抢走了似的表情突然大哭起来。本田菊被她的哭声惊得都不敢动,王耀赶紧蹿上去就对林晓梅发动了一个摸头杀:“晓梅不哭不哭啊……”
本田菊僵在原地。林晓梅的哭声好像和他脑内他妈妈歇斯底里起来时的喊声起了共鸣,他的肚子都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最后王耀在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印着长城的话费卡送给林晓梅才让她止住了哭泣。林晓梅宝贝地捧着话费卡,仿佛什么取得胜利的正宫一样看了本田菊一眼。本田菊苦笑了一下,也不说其实那几张卡都是他跟小区商店老板要来的废卡中,他自己的收藏有重复才塞给王耀的。
这段故事被林燕津津乐道,于是林晓梅被迫无数次重温自己的黑历史。这导致了她的无限暴躁:“靠!原来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已经完全被你打败了!你这个天生心机屌!!”
本田菊表示呵呵:“你游过海峡来打我啊。”
高学历深造女性被气到跳脚。
开学的时候王耀特记仇地去找了那个男生,然后再次把对方甩落。不止是他,本田菊也紧咬着对方不放,只差一秒钟。本田菊低头喘着气,然后抬起头来,白白净净的皮肤和略微有些凌乱的乖巧妹妹头和他眼底那股狠劲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说到底,他乖巧,内向,压抑,有礼貌,但他骨子里是个男孩,而且还是最传统意义上的大和民族男孩。在他的骨髓深处永远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他现在已经在学会如何在合适的场合用更加巧妙的方式去使用。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叫他们两人娘娘腔,也不再有人对本田菊报以明面上的恶意。王耀特别耀武扬威地背起书包,本田菊送他的发绳和四叶草的流苏上都写着张狂俩字。
为了庆祝抗非典的胜利,国庆他们要汇演,二年级要统一进行合唱。于是小孩儿们被理所当然地全班拉出去站台子一句句教,一次次排练,并在汇演前夕又被集体拉出去人人两团死亡腮红,眉心一颗痣。
本田菊面无表情地等着别人化妆,然后偷偷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贼像那种路边小店里不知道是用来装饰还是招财的福气娃娃,要说有啥区别,那也只有他比较瘦,而且不适合拉到小店里去招财。而且脸上糊的这两团腮红是什么,这也太死亡了。小孩子是一种进步神速的生物,四月的时候他还会自己审美死亡,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嫌弃妆容。
然而即使再怎么死亡他也得套上演出服去唱“明月几时有”。幸好是这首,还不至于让他在舞台的高温灯光烘烤下尴尬到脱水。
王耀显然没他那么多想法,老师一宣布解散他就拉着本田菊直往外跑。
“脸不洗吗?”
“不洗,别人洗了,都花脸了。”王耀偷偷给他说,“我们去吃好吃的。”
王耀偷偷带着他溜到演出场地之外的小巷子里。那里有几家人力车小摊,一靠近就能听到滋滋的滚油声。
“你要吃什么呀!”王耀拉着本田菊看小摊上的食物。
“妈妈说这些都是地沟油。”
“偷偷吃呗!”
“我要鸡柳。”
“老板!两块钱鸡柳!”
两个顶着奇怪舞台妆的孩子就这样蹲在小巷子里头偷偷摸摸吃起了家长明令禁止的油炸食品。吃完了他们甚至还去公共厕所里洗过了嘴巴上的油花和残渣,然后口红把他们的嘴巴和下巴全染成了红色,和腮红混在一起,那视觉效果简直不能更死亡。
最后他们几乎把脸扎在洗手池里洗也没能洗干净,只好就这么花着脸溜回王耀家并挨了在家的王光好一顿嘲笑。
那一顿鸡柳是真的很香。面衣咔吱咔吱,肉条肉香四溢,而且明知道附近可能会有同学老师经过并认出他们,却还要偷吃。
那是本田菊第一次尝到的美味。一种隐藏在路边摊小吃背后的,在权威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反叛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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